一、哈佛大学本科生住宿制
　　(一)洛厄尔之前
　　哈佛大学从创办时起，就一直寻求在生活和学习之间建立联系。1638年，哈佛学院正式开课时只有一位教师，他既是教师又是校长，师生一起在校内学习和生活。1642年，邓斯特校长(Henry Dunster，1609-1659年)筹集1000英镑经费建成一幢多功能建筑，就是著名的老学院(Old College)，目标是提供住宿和诵读的场所，完成了英国牛津/剑桥式的住宿制。老学院模仿英国剑桥大学伊顿学院(Eton College)，既是学生学习的中心，又是学生生活的场所，整个建筑呈E字形，主体一层大厅就是学生祷告、听讲座、就餐和学院大型活动的场所;二楼是教师宿舍和图书馆，两翼是学生宿舍、办公室和厨房等。早期，哈佛学院新生入学后，一般被安排在可以居住3-4人的宿舍里，宿舍里有一名同班同学，另外1-2人是四年级学生。低年级学生习惯上是高年级学生的仆役，必须服从并承担无报酬的差役和服务，早上起床后为高年级学生整理床铺，准备洗漱用具，准备早餐，整个白天随时听候使唤，直到晚上高年级学生入睡为止。1667年，校监委员会明令废止高年级学生役使低年级学生的做法，但是直到19世纪中期以前这一传统还在哈佛校园内盛行。1869-1909年，艾略特(Charles William Eliot)担任哈佛大学校长。他苦心孤诣推行的课程选修制改革获得巨大成功，哈佛大学师生人数也随之急剧增长。1868-1869学年，哈佛学院共有教师23名，有学生529人;到1910-1911学年，教授增加到169名，在校生达到2217名。富家子弟住在豪华的私人府邸里，贫寒子弟住在寒酸的学生宿舍里，过去宗教、学术、社会生活三合一的学院式生活传统消失殆尽，学生之间缺乏必要的社会性人际交往，有悖于民主教育宗旨。
　　(二)洛厄尔时代
　　1909-1933年，洛厄尔(Abbott Lawrence Lowell)担任哈佛大学校长。到任之初，他就对学院内以财富、学校及波士顿社会为基础的社会分层强烈不满，他指责哈佛大学缺乏基本的社会教育环境，无法将伦理和宗教教育贯穿在学生日常生活中。他相信，一个年轻人的大学教育，不仅仅局限在课堂中进行，而且在日常生活中进行，大学为年轻人创造一个优良环境至关重要。洛厄尔声称:“大学的目标是同社会交互作用，而不是复制当代文明的缺陷。”洛厄尔在就职演说中说，人的天性是社会性动物，美国大学也应该发展人的这种能力，把学生培养成社会性公民。他认为:“性格不仅仅取决于所接受的教育，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所生活的良好的同伴氛围。”洛厄尔说:“不同班级、不同类型和不同协会的本科生和导师们在同一个社区里生活，在同一个餐厅里就餐，全新的接触、惬意的交谈、深厚的友谊就会繁衍起来……简短地说，2-4年级学生同住在一幢宿舍楼里，提供了不同年龄本科生之间，以及学生与导师之间文化交流的机会，因而增强了对学术问题的兴趣，补充并强化了正式教育。”他努力在哈佛大学推行住宿制，把学生学习和生活完美结合起来，以制止学院里的社会解体。
　　他的第一个动作是要求所有的新生住在校园里。1910-1914年，哈佛大学先后建成了三幢学生宿舍楼，1915年所有新生都住进了校内宿舍楼。1916-1928年，沿着新天地纪念大道(newly-landscaped Memorial Drive)又新建了4座新生宿舍楼，附有餐厅、公共寓所和能够容纳1-5名学生的现代化套房，洛厄尔校长理想中的住宿环境几近完成。
　　1926年，哈佛学院决定把2-4年级本科生与1年级本科生分开居住，看看能否恢复哈佛学院教育的一些古老社会价值观。为此，哈佛大学着手建造首座实验性默里逊宿舍楼(MorisonexperimentalHouse)，但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恰在此时，耶鲁大学1897级学生哈克尼斯(EdwardS. Harkness)成为哈佛现代住宿制的最大推动力。此前，耶鲁大学喋喋不休的争论打消了他捐赠母校的念头。1928年秋，哈克尼斯和洛厄尔校长一见如故，很快达成捐赠协议，宿舍楼工程随即开工。1930-1931年，哈克尼斯捐赠1300万美元建成了7幢宿舍楼，其中1930年新建邓斯特楼(Dunster)、艾略特楼(Eliot)和洛厄尔楼(Lowell)3幢宿舍楼，1931年在已有宿舍楼基础上建成亚当斯楼(Adams)、科克兰德(Kirkland)、勒维芮特(Leverett)和温思奥普(Winthrop)4幢新宿舍楼。1933年，洛厄尔校长离任时，所有本科生都居住在学校学生宿舍楼中。
　　20世纪50-70年代，哈佛大学入学人数激增，住宿制再次受到威胁。哈佛大学为此分别于1959年、1960年、1970年建造了昆西楼(Quincy)、勒维芮特塔楼(Lev-erett Towers)、马瑟楼(Mather)。1966年，非住校学生开始使用勒曼楼(Lehman Hall)，该宿舍楼后来成为杜德雷楼(Dudley House)的重要组成部分。到1971年，包括拉德克里夫学院宿舍楼在内，各宿舍楼都实行男女混住，实现了洛厄尔校长打造一所男女共同生活和学习，没有社会分层的学院的梦想。
　　(三)现况
　　1.新生
　　与耶鲁大学不同，哈佛大学1年级本科生住在新生宿舍楼，与2-4年级本科生分开住宿，分别接受宿舍楼的导师指导。哈佛学院新生现在居住在最富历史意义的中心地带——哈佛大院(Harvard Yard)里或其附近的三幢新生宿舍楼里，它们是深红色楼(Crimson)、榆树楼(Elm)和常春藤楼(Ivy)。每年8月中下旬，哈佛学院新生都会收到住宿信息，内有主管新生主任及室友的名单和联系方式。新生主任根据住宿申请把学生组合为2-6人的住宿小组，几个住宿小组再组成一个住宿注册单位或学监监护单位。如果一切妥当，每个单位就构成一个注册班级。新生主任办公室工作人员在安排学生住宿时，主要依据学生自我介绍，并尽可能满足学生对住宿小组类型和规模的愿望和偏好。18-19世纪建成的宿舍楼没有内嵌式壁橱，学校为此专门配备了衣橱。20世纪90年代，新生宿舍楼经过多次大规模装修，每位学生配备加长双人床、梳妆台、书桌、书架和椅子。哈佛学院要求学生相互宽容、相互体谅、尊重彼此的习惯和个性，和室友、学监、新生主任办公室高级工作人员共同解决住宿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新生住宿要签署包含3项条款的协议:学院有权随时调换学生住宿;新生主任助理有权安排所有学生住宿;学院老师有权巡查宿舍管理。每年春天，一年级学生被重新安排到2-4年级本科生住宿楼里，他们可以随意组合为2人以上的小组共同申请，没有特别的组合要求和规定。2004-2005年，哈佛大学住校本科生每年学杂费39880美元，其中学费为27448美元，住宿费为4974美元，如果是住在杜德雷综合楼(Dudley Coop)，住宿费为3394美元。应该说，住宿费还是相对便宜的。
　　2.2-4年级本科生
　　哈佛大学现有13幢2-4年级本科生宿舍楼，每幢宿舍楼并非单单一座楼房，而是由若干座宿舍楼组成的群落，其实称作楼群更为确切;其功能也绝非单单住宿，而是学习、生活、娱乐、健身、交际等诸多功能融为一体。有7幢宿舍楼名是为了纪念哈佛大学有突出成就的校长，有2幢命名来自殖民地时期对哈佛学院有重要贡献的马萨诸塞海湾总督和美国第一位天文学家的姓名，有2幢命名来自哈佛大学重要的捐助者姓名，有1幢命名来自美国声名显赫的家族，有1幢命名来自哈佛大学校友。如今，97%的哈佛大学2-4年级本科生住在12幢宿舍楼里，非住校生与研究生住在第13幢宿舍楼——杜德雷楼(Dud-leyHouse)。每位哈佛本科生都和一幢宿舍楼相关联，每位学生拥有3年的楼员资格，哈佛大学本科生在宿舍楼学习，获得证书，增进了与其他学生、研究生、教师的友谊。每幢宿舍楼住330-450名学生，拥有食堂、公共休息室、图书馆、学术和文化娱乐活动的设施。宿舍楼提供很多师生互动、同学交往和教学机会，例如各幢宿舍楼都开设辅导、小班课程和习明纳课程，举办社会服务、表演、音乐会、讲演、特殊宴会③和晚会、各种运动队的校内比赛等等。
　　每幢宿舍楼都设有高级公共寓所(The Senior Common Room)，住着所有与宿舍楼相关的非本科生成员(non-undergraduate affiliates):舍监、导师、其他大学教授、管理者、剑桥社区成员、以及舍监批准的访问学者等等。每幢宿舍楼主办许多活动都要邀请高级公共寓所人员参加，包括特别晚宴、宿舍楼开放日、每周一次的午餐等等。
　　图书馆是每幢宿舍楼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学生学习的重要场所。以邓斯特楼图书馆为例，邓斯特宿舍楼图书馆位于F入口的二楼，对本宿舍居住人员开放，时间周一到周四是上午9点到次日早上1点，周五上午9点到晚上10点，周六上午11点到晚上10点，周日上午11点到次日早上1点。阅读期间和期终考试期间，图书馆的开放时间还会延长。大部分图书馆工作是兼职学生在专职馆员的指导下进行的。图书是由学生、导师、教授们共同选定的，备有建议簿供大家填写缺书单，也可以直接向图书馆员口头提出，并提供完整的参考书目。
　　长期以来，各幢宿舍楼形成了各自的特色和传统风格，在哈佛学院和哈佛大学的大背景下塑造着更小的学术和社会共同体。例如，邓斯特楼有悠久的音乐表演与欣赏传统，老舍友们常常回忆起晚餐后的百老汇音乐演出和夜半风琴音乐会。现在，音乐依然是邓斯特楼生活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建有邓斯特楼音乐网，以交流如何保留邓斯特创新音乐制作的历史构想。邓斯特楼每学年举办若干正式的音乐活动，支持无数的非正式的音乐聚会。弥赛亚演唱会(Messiah Sing)是一年一度的传统节目，莫扎特交响乐社团、准专业的独唱和独奏、哈佛大学以及周围社区合唱队都会参加。1992年，邓斯特楼学生创办邓斯特楼歌剧协会(DHO)，对所有本科生开放，每年演出一个歌剧。邓斯特楼还鼓励学生使用图书馆、餐厅举办音乐会。
　　二、哈佛大学本科生的导师制
　　由于没有足够的教师，哈佛大学早期没有形成英国牛津/剑桥大学那样完备的导师制。很长时期内，哈佛学院规模都不大，整个17世纪教师从未超过3人，独立战争前毕业人数最多的1771年为63人，独立战争期间毕业生人数锐减，到1810年毕业生首次恢复到战前的63人。直到1720年学校也只有1名教授和4名导师。随着学生的增加，校长开始雇佣导师协助工作，开始是教少管多，后来管少教多。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哈佛大学共任命了42名导师。在任期间，洛厄尔校长对完善哈佛大学导师制的贡献很大。洛厄尔校长离任之前，“导师制不仅使哈佛的导师们树立起了更好地培养有抱负的学者的信念，也使学生们对学习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极大地提高了学习成绩，每个毕业班大约有40%的学生在专业领域获得了荣誉学位。”洛厄尔时代的导师是由教授担任的，而不是研究生或讲师。资料所限，无法考证哈佛大学现行导师制是何年何月完善起来的。下面介绍哈佛大学现行的导师制。
　　(一)1年级本科生的指导
　　哈佛大学认为，1年级是十几岁青少年从高中生活过渡到大学生活的关键时期，也是他们首次离开父母开始自主人生历程的特殊时期，因此特别重视1年级过渡期的教育。与耶鲁大学1-4年级本科生享有同样的住宿和导师安排不同，哈佛学院专门为1年级本科生提供了特殊指导。哈佛学院前院长杨(W. C. BurrissYoung)告诫学生家长说:“年轻人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历程，不要试图强迫孩子走你设定的道路，你们已经一同航行了17年。两个掌舵人同时驾驶一艘轮船是很困难的，你可以通过一切手段帮助他，但是要记住这是新的航程，是另外一个人的航程。”
　　新生主任办公室(Freshman Dean’s Office)主任、副主任和主任助理(助理在课外活动和学术事务中担负特殊责任，也是新生住宿楼的学术和住宿主任)密切配合负责1年级本科生在哈佛学院的全面生活。办公室工作人员指导新生学习处理和室友、教师、导师和新生主任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新生很快就适应了哈佛学院的生活。新生主任助理定期到办公室上班，为新生提供学术的和个人生活的建议和咨询。新生主任助理分别居住在3幢新生住宿楼里，负责住宿楼的管理工作。
　　新生导师委员会(Board of Freshman Advisers)由近300名教师团成员、行政管理者、文理学院研究生和专业学院学生组成。每位新生都安排有导师，与导师的交流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秋季学期初和几个需要做决定的关键时刻。许多新生担心导师不了解自己，他们习惯了和高中教师之间的随意和不正式的亲密关系，忘记了建立这种关系需要时间和双方努力。虽然导师们不能回答新生的所有问题，他们可以告诉新生到哪里去寻找答案。1年级学生也常常咨询课程主任(course heads)、教学人员、主任导师(head tutors)、各系的老师，他们还可以请教学习咨询处(Bureau of Study Counsel)、大学健康服务处(University Health Services)和大学里其他专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每幢新生住宿楼有2位高级学监(Senior Proctors)，还有若干学监和非住校导师(non-residential advisers)。学监可以是哈佛学院的行政管理人员，也可以是研究生院或专业学院的学生，挑选的依据是他们的成熟程度、工作热情和处理青少年事务的经验，更重要的是要富有同情心，在青少年群体里是18岁以上明白事理的人。他们多数情况下和1年级学生居住在一起，负责监护15-40名学生。如果不能和学生一起居住，也要保证学生能够很容易找得到。他们通常向学生们提供学术的和社会的咨询，倡导宿舍内适当的个人和集体行为标准。大约2/3学生的学术课程是学监建议选修的，大约1/3学生的学术课程是非住校的导师提出建议的。非住宿导师可以是教师团成员，也可以是行政管理人员，他们与学生一同探讨学术的和其他感兴趣的问题。
　　(二)2-4年级本科生的指导
　　每幢2-4年级本科生宿舍楼都安排有舍监(Master)、奥尔斯通?布尔高级导师(Allston Burr Senior Tutor)、教师团准成员(faculty associates)、导师(tutors)等，都设有“宿舍楼委员会”(House Committee)。宿舍楼的管理结构可以分为4个层次:舍监、奥尔斯通?布尔高级导师、导师、工作人员(House Staff)。一般都会设有舍监办公室、舍监助理办公室、高级导师办公室、高级导师助手办公室、主管办公室(Superintendent’s office)。
　　1.舍监
　　每幢宿舍楼都有1名舍监统管，舍监由教师团中的高级成员或高级管理者担任。舍监全身投入与宿舍楼相关的所有事务，维护宿舍楼的权益，确保学生能够安心勤奋地学习。舍监有权任命宿舍楼工作人员，安排个人辅导(tutorial)，指定高级公共寓所，确定宿舍楼活动的基调，确定在学院和大学更大背景下社区组建中宿舍楼功能的基调。舍监配偶及家庭成员被称为舍监随从(Co Masters or Associate Master)，他们一起生活在宿舍楼里。也许舍监的最确切角色的定义来自剑桥中世纪学院对Master的委任命令:把所有的热情投入到所有的事务，与宿舍楼相关的精神的和世俗的、里面的和外面的、遥远的和近期的事务。
　　2.高级导师
　　每幢宿舍楼设有1名奥尔斯通?布尔高级导师，在舍监和哈佛学院院长的指导下负责宿舍楼学生的学术和健康方面的事务。奥尔斯通?布尔导师是学生训导主任，是“行政管理委员会”(Administrator Board)的宿舍楼成员，就影响各位学生的学术问题与系里合作，并且和舍监一样，通过三餐、宿舍楼活动、工作时间和偶尔接触为学生提供善意支持。
　　3.导师
　　每幢2-4年级本科生宿舍楼还有若干住宿或非住宿的导师，最典型的导师是研究生或教师团的低级成员(junior members of the faculty)，导师动员宿舍楼本科生组织和参与智力、文化、课外活动，例如，讨论和语言圆桌会、宿舍楼体育活动、戏剧、音乐和艺术等等。他们向本科生提供咨询，是本科生的榜样。导师代表所在系或研究专业也从事小组教学，为对所在专业感兴趣的学生提供指导和建议，为学生写申请研究基金(fellowship)和研究生学习的推荐信。导师具体指导每位本科生的学习和生活，一般每星期导师和学生个别接触2-3次，学生向导师汇报几天来的学习进展情况和遇到的困难，教师予以指导并布置必要的作业。这种方法尤其有利于优秀学生脱颖而出。导师通过与学生不断接触，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为了便于导师同学接触，哈佛大学在学生宿舍附近兴建了教师宿舍。2-4年级本科生的学术指导分专业领域内的指导和专业领域外的指导两部分。专业领域内的学术指导由一名该专业的教师团成员负责，他被指定为主任导师(head tutors)或本科生学习主任(Director of Undergraduate Studies)。有些专业规模比较小，他就是所有该专业学生的顾问(adviser)。在规模大的专业里，学生有专门安排的导师，或者可以接触到定期上班的顾问委员会(Board of Advisers)成员。专业领域外的学术指导由各个高年级宿舍楼的奥尔斯通?布尔高级导师(Allston Burr Senior Tutor)负责。例如，邓斯特楼有66位住宿的和非住宿的导师，导师分别提供生物、化学、物理等几十个专业相关的学术辅导。邓斯特楼的医学职前委员会(Premedical Committee)负责指导学生如何做出医学职业决定，以及如何申请医学院。医学专业非住宿的导师提供的咨询是指导体系中最重要的方面。同时，住宿的两位医学专业导师也可以随时提供指导。他们还提供其他渠道:医学职前手册、调查问卷、学生导师花名册、委员会网站、宿舍楼办公室提供的网络连接。
　　4.工作人员
　　宿舍楼工作人员包括舍监助理、奥尔斯通?布尔助理、建筑管理员。舍监助理是每幢宿舍楼主要的管理员，职责是与舍监一同工作，保持与哈佛学院行政管理老师联络， 落实学院和宿舍楼的政策，管理宿舍楼办公室，规划宿舍楼活动。例如，邓斯特楼现任舍监助理Nora Dahl主要职责是公共房间的预定，出版宿舍楼周刊Moose-letter ，处理各种非学术的住宿事务。奥尔斯通?布尔高级导师助理负责回答学生日常的学术问题，为职前和奖学金委员会、以及导师们提供帮助，帮助准备每周一期的管理委员会摘要，落实并维持办公室制度和程序。建筑管理员负责宿舍楼的维修保养，排除故障，提供宿舍管理的器具，管理公共财产等等。
　　三、结语
　　住宿制和导师制是哈佛大学本科生教育最具影响的特色之一。哈佛大学的住宿制和导师制是长期演化的产物，其蕴含的理念和理想几乎与哈佛学院的年代一样久远——“学院式生活方式”。哈佛大学四个世纪的历史本身就是实现学院创办者们创办一所真正住宿制学院崇高目标的不断努力的历史，共同学习一直意味着共同生活，住宿制为本科生的学院体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一位哈佛住校生说:“宿舍楼生活是很美妙的，我们是一个小型的、多样化的社区，在这里人们真心实意地相互关照，在这里舍监和导师们不知疲倦地创造思想(intellectual)和文化机会，鼓励我们接管。”一位哈佛舍监说:“在我看来，宿舍楼最重要的角色是在一所伟大的大学里担当了教化媒介物，任何时候它的首要功能应该是与过去和未来达成妥协，并把它的发现传递给下一代。关于大学的这个理念，我觉得落实的理想途径在古代遗产和所有伟大的文明中业已存在，那就是师徒授受关系——尽可能地以广泛互动的方式交流传播知识。实际上，最有效的功课往往在最漫不经心的时刻获得——在喝茶、做杂务、甚至是在晚上狂欢作乐的时候。不幸的是，现代生活方式使得这种教学越来越不现实了，我无法想出比住宿制更好的方法矫正这种失衡。”
　　哈佛大学的宿舍楼是学生生活、学习、活动的中心，学生们在宿舍楼特有的氛围中形成归属感、交流与合作意识，来自全美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莘莘学子在日常交往中取长补短自然而然地建立联系，构建亲密的校友网络。哈佛大学把学生在学校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整合为必修课程、选修课程之外的第三课程，整合为塑造学生品行和素质的重要影响力量，从而更彻底全面地落实培养全人的目标。哈佛大学宿舍楼导师具备双重的作用，既在课余时间担当师长，又充任离家学生的家长角色，学生在和各类导师的谈话和接触中化解学术成长或身心健康方面出现的问题。宿舍楼好比是酒精发酵池，各种原料汇聚此处充分搅拌粘合，天长日久酿造出醉人的美酒。哈佛大学为学生创造一个“小社会”，体现了“大教育”理念，让学生浸没在教育的海洋里，而不是向学生身上泼几瓢水而已。哈佛大学宿舍楼的教育生态格局与我国宋代盛行的书院有些相似，师生同吃、同住、同学，形成生物学“共生”现象，是很值得研究学习的。
　　近几年，我国高校因连续大规模扩招，学校各项设施显得捉襟见肘。有些人出于减轻学校负担目的，轻率发布国外高校不为学生提供住宿等后勤服务的言论。就美国而论，确实存在非住校的高校，但多是绝大部分学生具有走读条件的社区学院，而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等世界名校，本科生教育多是住宿制的。高等教育不能简单地理解成为学生开设几门课程，让学生做几个实验，听几回讲演，而是要为学生营造一种全方位、全时段的教育氛围和成长环境，从而为学生今后的人生道路做好多方面的准备。我们应该借鉴哈佛大学的住宿制和导师制，进一步完善一流大学的宿舍楼管理，拓展育人渠道和空间，以便更有效地实现培养目标。（作者系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教育体制改革研究室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