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往期刊物» 2011年第7期» 高教视点

 

相关文章

热门文章

让学生拥抱多种学科

来源:吉林大学新闻网 2011年06月28日 作者:刘增

    教育界6月13日消息人们谈到创意和想象这类话题的时候,他们通常不会一开始就想到大学校长。今天,我就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我那时应邀接见了来自东欧以及苏联的教育界人士,他们正在考虑如何重建自身的大学。他们选了博雅教育,因为历史上这种教育方式不但可以拓展学生的知识水平,还能培养出最深的人文关怀。
  定下这个之后,他们就来到了美国,和我们这些长期专注于博雅教育的人交流。他们满腔热情,已经感到事情之紧迫,并且意识到作为知识分子的责任,这是我多年来未曾耳闻的,现在大多数人都已放弃这样的理想了。在美国,我们曾经因为热情而产生过非常宏伟的愿望,可现实中,我们离那个理想已经十万八千里了。当然,我们并不是像苏联那样从头开始,而我们已经作出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让人不满意。
  事实上,真正意义上的博雅教育在美国这个国度已经不存在了。博雅教育已经被专业化所替代,现在的博雅教育已经不能为学生提供一个宽广的视野或者是一种能力上的提升,使得学生可以更好地参与社会事务,而这恰恰就是博雅教育之精髓。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专业人士抢占了通识者的饭碗,成为了社会所认可的唯一一种知识能力之体现。
  专业人士自然有其存在之必要,但是,让他们成为整个社会之主导,这样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课程设置正变得日益细化,越来越强调那些技术类与奇异类(obscure)的科目,这样的课程甚至让文学本身也变得乏味了——要理解简•奥斯丁小说讲的是什么内容吗?那就先看看后现代解构主义再说吧。
  今日大学生正在慢慢地学会抛弃自身专业以外的其他所有爱好。而在那个选定的专业里头,又慢慢地专注于某一点。学的越来越多,可是所学到的却是越来越少。但我们身边的事物给我们一个启示,就是这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你是不是认为我在瞎扯?那请看看人类学的ABC是怎么写的:
  一个人在学科上研究得越深入,就只会关心他研究的事物,并且往往是只顾及个人技术上的提升,而其他的价值则常常是不予理睬。遇到像“我们正在建设的是怎样一个世界?”“我们应当建设一个怎样的世界?”“我们可以建设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一类的问题,越来越多人都认为不现实,看也不看就走了。
  这样一来,民主之价值与呼声沉寂了。也许是我们不再认同那些价值,也许是我们认为那些价值不再需要在课堂上传授,这样一种偏离社会认同的趋向正好与蓬勃兴起的社区服务计划形成鲜明的对比。从本质来说,关心社会已经不再被认为是严谨思考与成人的一种必需。当我们谈及改变世界的时候,学术界只会产生一种无助感,而不是产生一种责任在身的感觉。
  社会参与的简单化、技术专家的偶像化、知识之断裂、过分强调技术、一味追求学术中立,这些混在一起,就成为一剂毒素;当我们要在教育与公共利益、知识分子的正直与人类自由之间搭建起桥梁的话,上述几个因素就严重阻碍了我们前进,这也是欧洲那边的朋友提出来的。学术进步与日益严峻的社会现实之间的鸿沟正在变得越来越大,而发生在象牙塔之外的一切,迫使我们不得不直面这些挑战。
  环境正遭受严重破坏、社会财富分配严重失衡、能源政策缺乏长线目光,这一切皆使我们走进了困境。而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我们在政治上的腐败业已成为看得到的梦魇,席卷全国。权力之分离、公民自由、法治、政教分离,皆因此而受到严重的损害。更甚的是,一班不讲信用之徒,正在大肆挥霍国家的钱财。此外,我们解决问题变得越来越喜欢使用暴力,而对于其他解决争端的方式,我们正变得越来越漠视。但是,即使我们拥有强大的武器,面对发生在卢旺达、达尔富尔的惨剧,我们却又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美国的公共教育曾一度是世界之典范,但是,它今天已经成为了失败的代名词,我们有很多学生连一些基本的技能都不会,也不知道最基本的文化常识。虽然我们的研究机构排在世界前头,但是美国有一半以上的民众并不认同进化论的道理。那些嘴上说相信进化论的,心底也未必真的理解进化论之事实。
  美国这样一个拥有庞大物质、智力以及精神储备的国度,在前面提到的诸多难题和危机同时降临之时,显得多么无力,这确实让人感觉难以置信。同样使我感到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人看得到政治决策与教育体系之间的脱节。论及个人财富的时候,我们也许世界排名第一,但要是说到健全民主,我们甚至还搭不上边呢!我们正在玩火。且听听汤马斯•杰弗逊是怎么讲的: “假如一个国家既无知又处于自由,那么它不可能继承什么,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全场鼓掌)
  这样的对原则、品格以及希望之背叛,迫使我思考一个问题: “要是几十年以后,有人问到我,你那个时候做了点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作为一所著名的文理学院的校长,回首其创新的历史,我感觉没有任何借口不去做点事情。于是我们在本宁顿文理学院展开了一场讨论。假如我们要保存博雅教育之真髓,我们就得认真重新思考一些关于博雅教育的基本预设。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提升教育之于公共价值的价值,就成为了我们的首要任务。公民道德之形成,唯有当人的智力与想象力遇到最大的挑战的时候,才有可能。
  我们应对这样的现实之态度是: 没有人可以开出一个处方,解决前面提到的诸多问题,但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去尝试寻找问题的答案,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本宁顿文理学院仍将开设艺术以及科学课程,仍将尊重学生在这些学科领域内不同的个人以及职业追求。但是二者之间的轻重将会重新考量,社会共同的价值追求将会占据至少同等、甚至是更大的比例。
  而讲到具体的课程设计,则是非常简单和直观。我们的想法是,把社会上存在的,包括健康到教育到武力使用等诸多挑战,直接纳入我们的课程计划,代替传统科学的主导地位。还有就是我们设计了一套方案,去加强相互依存的学科之间的联系,而不是使之走向各自的独立。我们认为不应该把这些东西当成是纯粹的学习,而应当视之为行动的框架。我们的挑战就是,如何才能做得到,让我们的行动产生出重要而且是可持续的影响。
  一种新型的能够支持这种以行动为导向的课程计划已经逐步成型。比如修辞学,我们追求的就是匠心独到的使用言辞,使之达到最优效果。设计,强调它是整理世间万物之艺术。而沉思以及即兴表演在新的课程体系中也会占有独特的地位。同时,我们也会区分何为核心课程,何为边缘课程。
  我们在做的是一个扩展意义上的博雅教育,思想与行动乃其生命之核心,学院以外学到的知识也会变成一个必不可少的组成元素。行动者、商业领袖、律师、政治家,以及其他专业人士,将与我们的教员走到一起,共同为实现博雅教育与社会公益的有机结合而努力。学生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学会走出课程,直接参与到社会行动当中。
  我们已经在行动了。我们大家似乎都习惯了等待政府的行动,认为我们自身不可能做点儿什么,不会主动地去做一点儿真正能够带来有意义的改变的事。我们也一直认为只有专家才可以提出正确、有价值的意见,但大量的事实只证明了相反的结论。
  问题在于,没有一个成功的民主是完全依靠专家、狂热分子、政治家以及看客支撑起来的。人们将会并且必须不断去学习各种新的知识,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这么做。也有人是毕其一生之精力去追求某门特定的学问,但是这样的追求并不能带来心智的灵活,也不能带来视角之多元,更不能带来合作或社会所需的创新。而这正是你们可以参与的时刻。可以肯定的是,在此间所展现出来的个人才华,需要将其注意力转移到如何通过合作的方式参与到纷繁复杂的政治事务以及决策过程中来,单单靠奥巴马以及他的团队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的。
  假如你看到路途艰辛而感到力不从心,那么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下一步你该怎么办?你需要两样东西,首先你要有一颗参与的心,其次你要有同道者的支持。跟他们走到一起,你也能改变世界。(本刊记者刘增辉根据莉兹•科尔曼在本宁顿文理学院的演讲译文整理)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