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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识教育如何走出尴尬境地

来源:《中国科学报》 2012年10月11日 作者:温才妃

  如果让地球停留在某一刻,人们会惊奇地发现,中国大学生正怀抱着职业等级考试参考书,或正忙着学习ABC;而外国大学生可能正在翻看莎士比亚原著,或就乔布斯话题与同学争论得面红耳赤。
  在追逐国际化、专业化教育的过程中,尤其是在现有考试制度和录用人才标准的助推下,中国大学生还在步西方大学生的后尘,越来越成为知识上高度割裂的个体。
  对于以改善知识高度割裂化为目的的通识教育,中国大学应该用什么眼光看待?开设课程的关键点在何处?衡量标准又是什么?围绕着中国高校通识教育的开展,日前在清华大学召开的高等学校文化育人研讨会暨第五次文化素质教育工作会议上,多位教育专家就此展开了讨论。
 “通识教育不是专业教育的补充”
  正当通识教育广泛成为欧美大学的必修科目时,进入中国大陆不久的通识教育却似乎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一些教师把它看成“边缘课程”——从专业课上淘汰下来的人员再次上岗的途径;而部分学生把它当做“营养学分”——不仅课堂有趣,还容易通过。
  “通识教育不是专业教育的补充,甚至也不是专业教育的基础。”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院长钱颖一看来,大学本科教育首先是育人,而不是育才,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学生能马上找到工作,而是使其终身受益。更何况通识教育本身就有三部分价值——价值塑造,培养人格、确立人生目标让学生终身受益;能力培养,强调激发学生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批判性思维;知识传授,使学生掌握人类文明的核心知识。
  复旦大学复旦学院副院长高效江对此表示赞同:“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不是对立的,而且本科教育中各个专业都可以推进通识教育。”2007年,复旦大学全校开展通识教育大讨论,明确提出,通识教育与每个专业、每名教师都息息相关,并要求每名教师在教学中形成通识教育的理念和教学方式。
  事实上,中国的通识教育之所以问题众多,还在于它的特殊之处。
  “中国大学最大的问题是课上得太多,而不是太少。”据中山大学高等研究院院长、通识教育总监甘阳介绍,哈佛大学平均每个学期仅开4门课,而中国最好的大学学生每学期要上12~14门课。然而,课程多并不意味着中国学生比哈佛学生学得好,“中国大学的课程体制最需要改革,目前开设的公共课、专业课过多,根本无法挤出时间开设通识课”。
  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平原则认为,如何协调专业课和通识课是全世界的问题,而中国大学的问题更在于如何协调看待和妥善处理通识课和政治课的关系。“政治课的‘两课’是高校必须统一开设的,如果再加上通识课,高校的开课数量必然更加庞大,通识课无法上成政治课,政治课又不愿让渡学分,如何处理二者的关系比较复杂。”
  “自助餐”与“固定菜单”
  “国内外高校的通识教育大体上先分为几类,每类下面有多门课供学生选择,学生好比在吃‘自助餐’;清华经管学院作为清华的改革试点,为了保证课堂质量,采用了‘固定菜单’。”钱颖一作了一个风趣的比喻。
  据介绍,清华经管学院重点打造8门全新的通识教育课程,采用大课讲授与小班讨论相结合的模式,作为全院学生必修课。既要求学生阅读原著,又鼓励学生争论。
  建立通识教育与个性发展相结合的国际化本科教育体系是该院的整体思路。学院针对大三学生,选拔一批人开展3个方向的优秀人才培养计划。“我们因材施教的方法主要是创造环境,因为学术、创业、领导力的培养各不相同。”钱颖一举例,领导力培养的学生必须在“批判性思维与道德推理”课上做小班的代课老师,这样既解决了小班教学的教师来源,又培养了他们引导其他人发言的能力。
  与清华的“固定菜单”不同,复旦的通识教育采用了“自助餐”式。
  “晶体是六边形,最完美的也是六面体。”据高效江介绍,早在2006年复旦大学复旦学院根据完整人格,设计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的6大模块,希望以此让学生打上复旦大学的烙印。目前该院主导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有170多门,所有教师均来自各大院系。
  “课程体系中建立公平原则,不是针对某一个学堂,不是针对某一个拔尖培养人才,而是面向复旦每一名本科生。这是复旦的特色。”高效江说,我们认为每一个本科生都是优秀的,都有自己的独特个性。
  通识课≠《百家讲坛》
  一些大学生喜欢花哨的课堂,而一些学生则抱怨有些通识课“很水”。那么,真正意义上的通识课应该怎样推进?
  “通识教育也好,本科教育也罢,我们不能以学生开心为标准,否则就相当于放弃了教师的学术标准。”甘阳说,“推广通识教育唯一的标准就是看课堂质量。”
  甘阳解释,许多学生都有避难就轻倾向,虽说课程是越生动越好,但“最重要的是看专业课程与通识课程能不能作出区别。”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哲学系8门公共选修课都属导论性质,学生上完8门课后,很难促成学生一本正经地学习经典原文。
  “通识教育一定要有难度要求,最根本的要求是经典阅读和小班讨论,如果没有这两方面的保障,通识教育会流于形式,流于概论、导论。”甘阳说。
  他表示,美国通识教育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对课程难度的要求。中国学生要真正了解中外的文明,并不是那么容易介入的,如果教师只是像《百家讲坛》那样讲课,学生会因缺乏挑战,丧失学习热情。
  对于课堂质量的思索,也是高效江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据他介绍,真正意义上的哥伦比亚大学核心课程,在某些模块上甚至只有一门课,针对这门课开设一系列的培训班;复旦更多地是从模块的价值取向进行选择,而课程本身并非核心的,每个模块有二三十门课,很多课程供学生选修。“我们希望不只是模块,在课程方面也能打造出一些核心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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